简爱剧本(录音剪辑听记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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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爱剧本(录音剪辑听记版)
《简爱》电影录音剪辑
(根据电影录音剪辑记录)
旁白:在英格兰北部的荒原上,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叫桑菲尔德的乡村古堡,车上坐着位年轻姑娘,她来自一所孤儿学校,应聘到桑菲尔德当家庭教师。她叫:简爱。
简:这儿就是桑菲尔德?
车夫(语气冷淡):对,是的。
简:就菲尔费克斯太太一个人?
车夫:差不多。
简:带个小姑娘?
车夫:对,带着她。
简:菲尔费克斯先生去世了?
车夫:没有什么菲尔费克斯先生。
(桑菲尔德府)
女佣:爱小姐,我们正等着您呢,请您往这儿走。
菲尔费克斯太太(以下简称:菲):噢,你好亲爱的,一路上够你受的吧?一定冻坏了,快坐火旁边烤烤。
简:您是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是的,一点不错。把帽子摘了吧。
简:噢,谢谢。
菲:你来得太好了,我总算找到个伴了。这儿地方不错,就是有时候太冷清了。
简:今儿晚上我能见见菲尔费克斯小姐吗?
菲:菲尔费克斯小姐?
简:我的学生。
菲:噢,你是说瓦朗小姐,我已经叫索菲去领她下来见你了。
简:那她不是你女儿?
菲:她当然不是,我没子女,她是罗切斯特先生的养女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?
菲:就是这儿的主人。
简:我当这儿是您的地方。
菲:呵,孩子,瞧你说的,我只是这儿的管家。不过罗切斯特先生多半在外旅行,所以很难见到他。啊,孩子倒是很听话,就是喜欢表现自己。法国人嘛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的亲戚?
菲:噢,这我不知道。前几个月他从巴黎带回来的,也许,她的父母死了?或者把她遗弃了。你好了吗?
简:好,请吧。
(两人走出房间,简爱要往一个方向拐弯。菲尔费克斯太太连忙阻止。)
菲:噢,我们的屋子在这边,那边通楼上,不大有人住的。常用的卧室都在这边,屋子在一起,收拾起来就方便多了。啊,对了,在那屋上课。你住在这屋。
简:噢,这太——。
菲:还喜欢吧?我想你爱小巧舒适的屋子。
简:这太好了。
菲:晚饭一好我就来通知你。你需要什么我就在楼下。
(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可怕的笑声。)
简:啊,这是什么?
菲:恐怕是格雷斯 普尔,这儿的佣人,她有点儿……,呃,不正常。
(第二天——花园——白天)
简:阿黛儿——!
阿黛儿:送给你,爱小姐。
简(笑):多美的花,阿黛儿。
阿黛儿:我要送花给你,你来这儿太好了。我们什么时候上课?
简:现在。走吧,到花园去看看。
阿黛儿:好的。
简:不仅看花,再看看泥土里的小动物。……
旁白:简爱在这所古老的大房子里住了下来,她教法国女孩阿黛儿各种知识,和菲尔费克斯太太相处得也很好,过着在孤儿学校从未有过的平静温暖的生活。但是,她一直未曾见过这所大房子的主人。
简:罗切斯特是什么样的人?
菲:什么样?
简:好吗?
菲:我没根据说他不好,他是个好主人。
简:他的为人怎么样?
菲:……,叫人——,难以捉摸。有人会觉得他有点……,怪。
简:怪在哪儿?
菲:这就很难说,他到过很多地方,见识也广。这人心思很难猜。
简:那格雷斯 普尔呢?他把她留在这儿做什么?
菲:(沉默良久)这我不知道。
旁白:大约,过了一个半月,一天黄昏,简爱独自在荒原上漫步,她被日落的壮丽景色迷住了。
(一匹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,马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简惊得猛跳起来,骑在马上的男子被抛落在地。)
男子:见鬼,女人!你这是干什么!
简:我刚想要给您让路。让我扶您好吗?
男子:还是牵马去吧!
简(牵马):站住,站住。
男子 (马仍惊跳不已) : 稳住。瞧你,怎么这么带马。过来,过来。(简扶他上马)你该回家去了,你住哪儿?
简:桑菲尔德。
男子:桑菲尔德?不是来作客吧?
简:不是。你倒很聪明,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客人。我是教师。
男子:嗯,快回去吧,天就快黑了。
(男子策马离去。简回到桑菲尔德,注意到门外有只大狗。)
菲尔费克斯太太:他回来了回来了,你不在家的时候回来的。
简:谁?是谁回来了?
菲:主人呐,罗切斯特先生。事先也不说一声。他现在客厅里,我这就带你去。给我。也不知道是谁惊了他的马,把他摔下来了。跟我来吧。
(二人来到客厅门外。菲尔费克斯太太向主人罗切斯特——也就是那个摔下马来的男子通报。)
菲:爱小姐来了,她刚刚回来。
罗切斯特:叫爱小姐坐下。
阿黛尔:先生,你真没给我跟爱小姐带来礼物?
罗:谁提礼物了?你要礼物了,爱小姐?
简:没有。
罗:那么你不喜欢礼物?
简:我说不上来,没人送过我礼物。
罗:哼哼,那你还不如阿黛尔,她开口要礼物,而你吞吞吐吐。
简:因为我自信不如她具有这种资格。
罗:一般的说,还是仅指这件事?
简:仅指这件事。一般说,我有自知之明。
罗:你到这儿,六星期了。
简:是的。
罗:你是来自——
简:洛伍德,一个慈善机构。
罗:在那儿多久了?
简:有十年。
罗:十年。你的生命力可真强啊。当然,看来你是属于——,另一种人。
你的父母呢?
简:我没见过他们。
罗:谁推荐你来的?
简:我登了广告,菲尔费克斯太太就聘请我了。
菲:我那时候可真作对了,爱小姐真是样样都好。
罗:好话不能左右我,我会自己判断的,一见面她就让我摔下来了。
那么,(清清嗓子)你在学校学过什么?音乐?弹琴?
简:会一点儿。
罗:噢,当然,她们都是,“会一点儿”。好吧,钢琴在那儿,弹吧。随便什么。
(简爱走到钢琴边,开始弹琴。《简爱》的主题音乐响起。)
罗:好了,好了。(乐声戛然而止)你可真是——,会“一点儿”啊。
简:那我对自己的评价没有错。
罗:你很沉着。象你这样一个穷孤儿,哪来这样的沉着?
简:它来自我头脑。
罗:你肩膀上那个?
简:是的。
罗:那里面还有没有,别的同样货色?
简:我想它,样样具备。
(沉默。寂静中传来时钟报时的声响。)
罗:你是怎么了,爱小姐,让阿黛尔呆这么晚。领她去睡。
(三人退出房间,关上了门。菲尔费克斯太太追上正要离去的简爱。)
菲:爱小姐,他不是要有意伤人,一半是他脾气,一半是——。
简:一半是什么呢?
菲:他多半有什么不称心的事闷在心里,你可千万别生气。
简:不生气,也不会生气。我生气对他也无关紧要。
菲:对我可很紧要,亲爱的。(欲言又止)明天见。
旁白:第二天,阿黛尔带着罗切斯特送她的礼物上楼玩去了,简爱被罗切斯特留在了客厅里。
罗:你在观察我,爱小姐。我漂亮吗?
简:不漂亮。
罗:哼,你这人倒真爽啊。你还要说我四肢不全吧?
……好吧,我不漂亮,你也不见得美,幸好你还诚实,否则就完了,这你也清楚。坐下坐下。
(简站着没有动。)
罗:您请坐。
你应当允许我发号施令,爱小姐,至少为了这么个理由:我比你大20岁,你同意吗?
简:那要决定于你怎么运用你的岁月。
罗:哼,真是直言不讳。好吧,我有权力欺压你,我正想欺压人。
简:当然可以,你赢得这权力,因为我是被雇的而你不是。
罗:(低语)哼,金钱。
我欣赏你的直爽,这在女人是罕见的。可是其实,你还是跟别的女人一样。
是啊,我也跟别的男人一样。
好吧,跟我谈谈爱小姐,别光坐在那儿。
简:谈什么?
罗:谈什么?都可以,你没看到我现在正想谈话?
告诉我,你怎么能做到这么无动于衷!
啊,懊丧会毒化生活,躲避它,当你被引入歧途的时候。
……可是——,什么会来引诱你呢?
(简爱站起身。)
罗:你要去哪儿?
简:叫阿黛儿去睡觉。
罗:不要管阿黛儿,她乐着呢!就象她的母亲。你看她是怎么占有那盒礼物,哼,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占有我。我曾经很幼稚,对,很幼稚。
简:阿黛儿是你的女儿?
罗:不,她不是的,虽然她的母亲把她作为我的女儿,可我不是那么幼稚,爱小姐,不是,哼,不那么幼稚。她是一个江湖艺人的女儿,后来她母亲跟这个人私奔了。她母亲把我送她的一些首饰珠宝紧紧抓在手里,她把孩子丢在巴黎,一年前我听到她死了,我就把她孩子领来了。她当然是个私生子。
听了她的经历,你现在一定会轻视她了吧?
简:不能为母亲的过错责怪孩子。
罗:见鬼,你就没一点自己的东西!
(一件瓷器在罗切斯特咆哮的同时被扔在墙上砸得粉碎)
罗:好,再见!
旁白:夜里,简爱在自己的卧室里熟睡,忽然,一阵古怪的狂笑把她惊醒了。
简:谁在那儿?
旁白:简爱闻声起床开门,发现走廊里烟雾弥漫,烟雾来自罗切斯特的房间。她推门进去,只见罗切斯特沉睡末醒,他的帐幔却已经烧着了!
简:罗切斯特先生!罗切斯特先生!快醒醒!醒醒!(一边拿罐子里的水灭火)起来!醒醒!罗切斯特先生!
罗:啊,怎么……
(罗切斯特跳下床,两人奋力将火扑灭)
简:我听见门外有声音,还有……,还有笑声,我就到过道里,后来……。我去找菲尔费克斯太太!
罗:不,让她睡吧,你听到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。
简:是格雷斯 普尔干的?
罗:恐怕是的。
简:干嘛留着她?
罗:我不能解释。……
你拯救了我的生命。
简:……再见了。
罗:我知道没你不行,我一直这样想。你有些地方,简,……。
旁白:罗切斯特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简的肩膀上,这是简第一次受到一个男子的信任和抚爱,这在她心里引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感。她心烦意乱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第二天早上,她在楼梯口遇到了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噢,亲爱的,我们昨天晚上好险呐,罗切斯特先生差点在床上烧死。
简:是吗?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他睡着了,没把蜡烛灭了。你怎么一点儿没听到什么,也没有闻到烟味儿?
简:一点没有,我一向睡得很沉。罗切斯特先生没遭到什么吧?
菲:没有没有,他精神着呢,一早就走了。
简:走了?
菲:他吃完早饭就走了,到艾尔顿先生那儿去了,一大帮体面人都聚在那儿,当然也有布兰奇 英格拉姆小姐。她是这一带的大美人,他们都说她和罗切斯特先生……。亲爱的,我走了。
旁白:过去了三个星期,谁也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。忽然,有一天……。
罗切斯特:菲尔费克斯太太,你在哪儿?来客人了!他们要在这儿住一阵子。
(客人陆续步入大厅)
罗:都请进来吧,都请到客厅里去吧,我们要很好地招待你们。来吧,女士们。
布兰奇:爱德沃德,好象你不是不喜欢小孩。
罗:不喜欢。
布兰奇:那你怎么领来这么个小玩意儿?
罗:有一次我茫茫然,就把她捡来了。
布兰奇:应该把她送学校。
罗:哈,她有教师。
布兰奇:噢?就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呐?噢,说起教师来,你该听听我妈妈怎么说。
英格拉姆夫人:我亲爱的女儿,你别提教师了,我受够了她们的罪。听我说,罗切斯特先生,把她送学校去吧。
罗:我一定考虑,夫人。
布兰奇:现在,爱德沃德大师净净嗓子,我要你在御前伺侯,我们唱——,一个情歌,因为我沉浸在爱情里,所以你一定要唱得情绪饱满。
(客厅里传出罗切斯特浑厚的男低音,简爱在屋外细听。一曲唱罢,来客纷纷称好鼓掌,简准备悄悄离开。罗切斯特却走出了客厅。)
罗切斯特:简!你去哪儿?
简:去睡觉。我叫索菲来领她。
罗:把脸转过来。为什么这么压抑?
简:我没有,我没觉得压抑。
罗:你有。你还哭了?你看,眼泪从睫毛上滑下来了。
……,好吧,我允许你告退。
简:(低声)是的。
旁白:桑菲尔德就在这闹哄哄的气氛中又过去了几天,罗切斯特也好象热衷于跟英格拉姆小姐作伴,他们经常唱歌、跳舞、打牌……。
罗切斯特:红桃皇后。
男客甲:啊,这不用讲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男客乙:对对对。
罗:什么?大鬼?指傻瓜,——指我?
男客甲:不是,不是指你啊。
罗:还有一种解释,是指出门旅行。
布兰奇:蜜月旅行。(笑)
罗:方块10,表示火,到处是火,真叫我担心。
布兰奇:是你心里的火。(众大笑。简爱走进来)
简:有人要见你,先生,在小客厅里。
罗:这时候?
简:他说有要紧事,先生,老远赶来的。——从西印度群岛。
布兰奇:噢,大鬼应了,是旅行。黑桃1,这表示什么?
罗:(语调黯然)啊,表示生活是无味的。
(他和简走出房间)
罗:他是不是姓——,梅森?
简:是的。出什么事了?
罗:他要毁了我,毁了我的希望、理想。简,一旦别人嫌弃我,你会吗?
简:(沉着地)我不会嫌弃你的。
罗:你不怕为我而受到指责?
简:什么事情?告诉我。
罗:(叹息)去睡吧,就当没这回事。去。
旁白:罗切斯特单独去会见了那位神秘的客人,就在这天夜里,人们被一个恐怖的声音惊醒了。
(惨叫声)啊~~~!罗切斯特~~~!啊~~!!
(客人们纷纷冲出房间)
男客乙:我的天啊,这是什么叫声啊?
男客甲:这声音太可怕了!
女客:罗切斯特先生!罗切斯特先生!
男客乙:亲爱的。
女客:太可怕了那叫声。他不在屋里。
男客甲:罗切斯特先生到底去哪儿了?罗切斯特先生!
罗切斯特:我在这儿、在这儿!哈哈哈……。
男客甲:这怎么回事啊?
罗:有个佣人,作了个恶梦,他这个有些冒冒失失,擅自把诸位随意剩下的红酒都灌下去了。(众恍然大笑)害得我们大家虚惊一场。大家回屋子去吧,没事儿了,没事儿了。再见了。
(罗切斯特将客人一一送回房间后,拉住一旁的简爱低声问)
罗:你屋里有没有海绵、阿蒙尼亚?
简:有的。
罗:拿来。
(简回屋拿了东西)
罗:来。
(简跟着罗切斯特悄悄上了三楼,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)
罗:等在这儿。
(罗切斯特开门进去,屋里传出一个疯女人含混的“呜呜”声,罗切斯特强行将她推进里屋,锁上门。然后又出来)
罗:进来。关上门,现在什么也别问。(低低的咒骂)格雷斯普……。
把海绵给我。看见血你不会晕吧?
简:我想不会。……,啊!
罗:别动!
(梅森浑身是血,躺在床上)
梅森:对不起,我很想见见她。
罗:傻瓜!你不会等等?(对简)来,按着海绵。这伤不重,我一会就来。
(罗切斯特走出房间,屋里只剩下简和梅森,还有锁在里屋的疯女人。)
梅森:她咬我,她把刀子一松她就咬我。……
(里屋传来乱摔东西的声音。罗切斯特推门进来)
罗:你走在前面,看大厅里有没有人。
旁白:罗切斯特把受伤的梅森悄悄的抱出了屋子,抱上了一辆马车。他亲自赶着车,把梅森送到城里去医治,一直到次日清晨,才独自回到桑菲尔德。他看见简爱正在屋外等着他。
罗切斯特:还没睡?
简:没见你平安回来怎么能睡!梅森先生怎么样?
罗:他没事!有医生照顾。
简:昨儿晚上你说要受到的危险,过去了?
罗:梅森不离开英国很难保证!但愿越快越好!
简:他不象是一个蓄意要害你的人!
罗:当然不!他害我也可能出于无意!
坐下。
简:格雷斯•普尔究竟是谁?你为什么要留着她?
罗:我别无办法!
简:怎么会~
罗:你忍耐一会儿,别逼着我回答!我,我现在多么依赖你!
唉,该怎么办?简!有这样一个例子,有个年青人,他从小就被宠爱坏了,他犯下个极大的错误。不是罪恶,是错误,它的后果是可怕的,唯一的逃避是逍遥在外,寻欢作乐。后来他遇见个女人,一个二十年里他从没见过的高尚女人,他重新找了生活的机会,可是世故人情阻碍了他,那个女人能无视这些吗?
简:你在说自己?罗切斯特先生?
罗:是的!
简:每个人以自己的行为向上帝负责,不能要求别人承担自己的命运,更不能要求英格拉姆小姐!
罗:哼!你不觉得我娶了她,她可以使我获得完全的新生?
简:既然你问我,我想不会!
罗:你不喜欢她?说实话吧!
简:我想她对你不合适!
罗:啊哈~,那么自信!那么谁合适?你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推荐?哼!唉~
你在这儿已经住惯了?
简:我在这儿很快活!
罗:你舍得离开这儿吗?
简:离开这儿?
罗:结婚以后我不住这儿了!
简:当然!阿黛勒可以上学,我可以另找个事儿。……我要进去了!我冷!
罗:简!
简:让我走吧!
罗:等等!
简:让我走!
罗:简~~。
简: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?她跟你与我无关!你以为我穷,不好看,就没有感情吗?我也会的!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,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,就象现在我难于离开你。上帝没有这样!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,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地站在上帝面前。
罗:简~
简:让我走吧!
罗:我爱你!我爱你!
简:不!别拿我取笑了!
罗:取笑?我要你!布兰奇有什么?我对她不过是她父亲用以开恳土地的本钱!嫁给我!简!说你嫁我!
简:是真的?
罗:唉!你呀!你的怀疑折磨着我!答应吧!答应吧!
(简依偎在罗切斯特的胸前,罗切斯特紧紧地抱住了她)
罗:上帝饶恕我!别让任何人干扰我!她是我的!我的!
旁白:获得了爱情的简爱和罗切斯特来到了芬丁——罗切斯特先生的另一处庄园。他们打算,把婚后的小家安置在这花木茂盛、浓荫遍地的花园里。
罗切斯特:这儿就是芬丁,你舍得离开桑菲尔德到这儿来吗?
简:有你在,有什么舍不得?
罗:我们还要出去旅行。知道吗?十年以前我是带着股怨气跑遍了整个欧州,这次我要——,有个天使陪着我去。
简:(轻笑)我不是天使,可别这么想我。
罗:你怎么想我呢?
简:恐怕你也会象现在这样,然后冷下来,戏弄人,冷冰冰的,然后就要靠我来哄你,等你觉得疲了,也许还会喜欢我。
(几日后的一天,桑菲尔德庄园)
梅森:我要见罗切斯特先生。
侍者:他去教堂了,我们主人今天结婚。
(当日,小教堂)
神甫:你的戒指。
爱德华 菲尔费克斯 罗切斯特,你愿同这女人结为你的合法妻子,无论处顺境或逆境,富足或贫穷,疾病或健康,直到死亡你们才分离。
罗切斯特:我愿意。
神甫:你,简 爱,你愿同这男人结为你的合法丈夫,无论处顺……
(梅森突然出现在教堂门口)
梅森:停止举行婚礼!我宣布,我宣布存在着阻碍!
罗切斯特:继续。
梅森:我可以证实我的话,这是一个不可克服的阻碍!
罗切斯特:继续。
神甫:罗切斯特先生,我不能继续。(对梅森)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阻碍?
梅森:罗切斯特先生娶过妻子,她还活着。她住在桑菲尔德。
神甫:这不可能!我怎么不知道?
梅森:4月里我还见过她。她是我姐姐!罗切斯特先生,你这样做是不对的!
罗切斯特:对,这样做是不对,把一个人永远打入地狱才是对的!去看看我妻子,你应该去。还有你。你也去看看,简,一定要去!走。
(一行人驱车前往桑菲尔德。)
旁白:罗切斯特把他们带到桑菲尔德大厦顶楼的一个小屋里,在那儿,他们看到了一个满头乱发、脸庞浮肿、目光痴呆的疯女人。
罗切斯特:这,就是我妻子,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唯一的美满婚姻。
(对坐在边上的看守妇)恩?今天还好吗,普尔太太?
格雷斯 普尔:我们还好,谢谢,耍点脾气,闹得还不凶。
旁白:突然间,罗切斯特的妻子疯狂地扑向她丈夫,旋即,又在人们的制止下安静了下来,痴痴地坐着。
罗切斯特:伯莎 梅森 罗切斯特。她家三代有疯病,可是他们看我年轻无知没告诉我,甚至在结婚的晚上她想杀死我。你看,简,你看,我象爱你一样爱过她。……
该拿她怎么办,你们说,把她送进疯人院,交给一些陌生人打她、用冷水浇她?……
你们有没有去过疯人院?!
(罗切斯特转过身,随他来的人受不了这景象,全都逃走了。罗切斯特叹口气,走到伯莎身边坐下。)
罗切斯特:好吧,伯莎,我们今天作什么?我给你弹琴、唱歌;我们坐一起听你说说你的黄金时代?我睡着的时候,你把我的头抱在怀里……,好吗?……好吗?
旁白:万分痛苦的简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几天之后才下楼。
罗切斯特:你到底出来了。你一个人关在屋里苦着自己,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?没有!用这个来惩罚我?我不是有心要这样儿伤你,你相信吗?我说什么也不会伤你!我只能这样!要全都告诉你,我就会失去你,那我还不如死了!
简:你失去我了,爱德华,我也失去了你。
罗:不。……为什么跟我说这个!加重对我的惩罚?简!我真尝够了!我生平第一次找到真正的爱。你不要把它拿走!
简:我得离开你!
罗:你怎么不听我话!
简:我不能住这儿,做你情妇!
罗:你想来想去就是想这个?想做爱德华•罗切斯特太太?
简:你真的认为我想这个?
罗:我当然这么认为!你说你爱我!你怎么能想到离开我?
简:爱德华,做你情妇我会成什么了?靠人施舍,成了一个没地位的寄生者!我没权力在这儿,所有权力在你那儿,丝毫不在我这儿!
罗:权力!你说话象个律师!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,你还要什么呢?
简:什么也不要,不要,只要你……。
罗:那别走!简!
简:我要再来找你的话,我是做为同等的人,我不能少于这一点,即使被我爱的人。
罗:唉~,你是想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了!
简:是的。
罗:不能这样!我们做什么没有人会在乎的!
简:我在乎!你的妻子她还活着!
罗:活着?哼!
简:她是还活着!不管上帝是怎么样地在安排她,她还活着,她也无能为力!我不愿意在夜里偷偷溜过她身边,睡到你床上来。
罗:把我扔回去吧,扔进过去的生活。
简:你跟我都无法选择。人活着就是为了含辛茹苦。你会在我忘了你之前先忘了我。
罗:你简直把我说成个骗子!走吧!走吧!如果你把我看成这样的人!……
简!等等!……等等~,
……。
别急于决定,等一会儿,再等一会儿……。
旁白:可是,当早晨来临的时候,罗切斯特发现,简,已经悄悄离开了他的身边。
罗切斯特:噢,简……。简!(他走出房间)简?简!(他向楼上冲去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疯狂地寻找)简!简!简!简~~~!!
旁白:简走了,她的马车在荒原崎岖的小路上颠簸,她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罗切斯特的呼唤。
罗切斯特(画外):我等着你,等着你……。
旁白: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,简爱远远地区性离开了桑菲尔德,想重新寻找自己在生活中的落脚点。她当上了乡村教师,也有人追求过她,但是,她仍然忘不掉罗切斯特那刻骨铭心的呼唤。
罗切斯特(画外):简,简~
旁白:终于,简爱又重新回到了桑菲尔德,可是,她看到巨大的建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,到处是烧焦了的木梁和倒塌的石块,剩下的断垣残壁象尊庞大的怪兽站立在荒原上,显得狰狞、恐怖。
约翰:爱小姐!
简:约翰?怎么回事?
约翰:是她烧的!她放的火!真怕人!爱小姐!她从格雷斯•普尔那逃出来,爬到屋顶上,站在那儿大喊大叫。罗切斯特先生想去——,可是,她一跳,摔死在那边的石头上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呢?
约翰:他站的那层楼塌了,摔下来了,——他没死,爱小姐,不过……。
简:他在哪儿?
约翰:跟菲尔•菲克斯太太住在芬丁。
爱小姐!一根着了的木头砸了他的脸,他瞎了,一点儿看不见了。
旁白:在芬丁,在那铺满绿荫的花园小径旁,罗切斯特带着他忠实的猎犬坐在长椅上,他已无法睁开那炯炯的双眼。但是,他的感觉,依然这么敏锐。
(简注视着他,悄悄地走过去,猎犬作出了反应。)
罗切斯特:谁在那儿?菲尔费克斯太太是你?那有人吗?
(对他的狗)嗯~,好了,啊,那儿没人你怎么当有人呢?嗯?
那有人吗?我说!
……谁呀?
简:是我。
罗:简?
简:是的!
罗:简。
简:是的!是的!
罗:笑话我吧!
是你?简?真是你?你是来看我的?没想到我这样?嗯?怎么?哭了?用不着伤心!能呆多久?一两个钟头?别就走!嗯~,还是你有了个——,性急的丈夫在等你?
简:没有。
罗:还没有结婚?这可不太好!简,你长的不美,这你就不能太挑剔。
简:是的。
罗:可也怪!怎么没人向你求婚?
简:我没说没人向我求婚。
罗:懂了。是啊,那好,简,你应该结婚。
简:是的,是这样,你也该结婚,你也跟我一样,不能太挑剔。
罗:啊,是啊!当然不!嗯~,那你,几时结婚?我把阿黛尔从学校里接回来。
简:什么结婚?
罗:见鬼!你不是说过你要结婚!
简:没有!
罗:噢~,那么早晚有个傻瓜找到你!
简:但愿这样,有个……,傻瓜早已找过我了。
我回家了,爱德华,让我留下吧。
(简望着罗切斯特,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。镜头渐渐拉远。全剧终。)
(根据电影录音剪辑记录)
旁白:在英格兰北部的荒原上,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叫桑菲尔德的乡村古堡,车上坐着位年轻姑娘,她来自一所孤儿学校,应聘到桑菲尔德当家庭教师。她叫:简爱。
简:这儿就是桑菲尔德?
车夫(语气冷淡):对,是的。
简:就菲尔费克斯太太一个人?
车夫:差不多。
简:带个小姑娘?
车夫:对,带着她。
简:菲尔费克斯先生去世了?
车夫:没有什么菲尔费克斯先生。
(桑菲尔德府)
女佣:爱小姐,我们正等着您呢,请您往这儿走。
菲尔费克斯太太(以下简称:菲):噢,你好亲爱的,一路上够你受的吧?一定冻坏了,快坐火旁边烤烤。
简:您是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是的,一点不错。把帽子摘了吧。
简:噢,谢谢。
菲:你来得太好了,我总算找到个伴了。这儿地方不错,就是有时候太冷清了。
简:今儿晚上我能见见菲尔费克斯小姐吗?
菲:菲尔费克斯小姐?
简:我的学生。
菲:噢,你是说瓦朗小姐,我已经叫索菲去领她下来见你了。
简:那她不是你女儿?
菲:她当然不是,我没子女,她是罗切斯特先生的养女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?
菲:就是这儿的主人。
简:我当这儿是您的地方。
菲:呵,孩子,瞧你说的,我只是这儿的管家。不过罗切斯特先生多半在外旅行,所以很难见到他。啊,孩子倒是很听话,就是喜欢表现自己。法国人嘛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的亲戚?
菲:噢,这我不知道。前几个月他从巴黎带回来的,也许,她的父母死了?或者把她遗弃了。你好了吗?
简:好,请吧。
(两人走出房间,简爱要往一个方向拐弯。菲尔费克斯太太连忙阻止。)
菲:噢,我们的屋子在这边,那边通楼上,不大有人住的。常用的卧室都在这边,屋子在一起,收拾起来就方便多了。啊,对了,在那屋上课。你住在这屋。
简:噢,这太——。
菲:还喜欢吧?我想你爱小巧舒适的屋子。
简:这太好了。
菲:晚饭一好我就来通知你。你需要什么我就在楼下。
(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可怕的笑声。)
简:啊,这是什么?
菲:恐怕是格雷斯 普尔,这儿的佣人,她有点儿……,呃,不正常。
(第二天——花园——白天)
简:阿黛儿——!
阿黛儿:送给你,爱小姐。
简(笑):多美的花,阿黛儿。
阿黛儿:我要送花给你,你来这儿太好了。我们什么时候上课?
简:现在。走吧,到花园去看看。
阿黛儿:好的。
简:不仅看花,再看看泥土里的小动物。……
旁白:简爱在这所古老的大房子里住了下来,她教法国女孩阿黛儿各种知识,和菲尔费克斯太太相处得也很好,过着在孤儿学校从未有过的平静温暖的生活。但是,她一直未曾见过这所大房子的主人。
简:罗切斯特是什么样的人?
菲:什么样?
简:好吗?
菲:我没根据说他不好,他是个好主人。
简:他的为人怎么样?
菲:……,叫人——,难以捉摸。有人会觉得他有点……,怪。
简:怪在哪儿?
菲:这就很难说,他到过很多地方,见识也广。这人心思很难猜。
简:那格雷斯 普尔呢?他把她留在这儿做什么?
菲:(沉默良久)这我不知道。
旁白:大约,过了一个半月,一天黄昏,简爱独自在荒原上漫步,她被日落的壮丽景色迷住了。
(一匹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,马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简惊得猛跳起来,骑在马上的男子被抛落在地。)
男子:见鬼,女人!你这是干什么!
简:我刚想要给您让路。让我扶您好吗?
男子:还是牵马去吧!
简(牵马):站住,站住。
男子 (马仍惊跳不已) : 稳住。瞧你,怎么这么带马。过来,过来。(简扶他上马)你该回家去了,你住哪儿?
简:桑菲尔德。
男子:桑菲尔德?不是来作客吧?
简:不是。你倒很聪明,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客人。我是教师。
男子:嗯,快回去吧,天就快黑了。
(男子策马离去。简回到桑菲尔德,注意到门外有只大狗。)
菲尔费克斯太太:他回来了回来了,你不在家的时候回来的。
简:谁?是谁回来了?
菲:主人呐,罗切斯特先生。事先也不说一声。他现在客厅里,我这就带你去。给我。也不知道是谁惊了他的马,把他摔下来了。跟我来吧。
(二人来到客厅门外。菲尔费克斯太太向主人罗切斯特——也就是那个摔下马来的男子通报。)
菲:爱小姐来了,她刚刚回来。
罗切斯特:叫爱小姐坐下。
阿黛尔:先生,你真没给我跟爱小姐带来礼物?
罗:谁提礼物了?你要礼物了,爱小姐?
简:没有。
罗:那么你不喜欢礼物?
简:我说不上来,没人送过我礼物。
罗:哼哼,那你还不如阿黛尔,她开口要礼物,而你吞吞吐吐。
简:因为我自信不如她具有这种资格。
罗:一般的说,还是仅指这件事?
简:仅指这件事。一般说,我有自知之明。
罗:你到这儿,六星期了。
简:是的。
罗:你是来自——
简:洛伍德,一个慈善机构。
罗:在那儿多久了?
简:有十年。
罗:十年。你的生命力可真强啊。当然,看来你是属于——,另一种人。
你的父母呢?
简:我没见过他们。
罗:谁推荐你来的?
简:我登了广告,菲尔费克斯太太就聘请我了。
菲:我那时候可真作对了,爱小姐真是样样都好。
罗:好话不能左右我,我会自己判断的,一见面她就让我摔下来了。
那么,(清清嗓子)你在学校学过什么?音乐?弹琴?
简:会一点儿。
罗:噢,当然,她们都是,“会一点儿”。好吧,钢琴在那儿,弹吧。随便什么。
(简爱走到钢琴边,开始弹琴。《简爱》的主题音乐响起。)
罗:好了,好了。(乐声戛然而止)你可真是——,会“一点儿”啊。
简:那我对自己的评价没有错。
罗:你很沉着。象你这样一个穷孤儿,哪来这样的沉着?
简:它来自我头脑。
罗:你肩膀上那个?
简:是的。
罗:那里面还有没有,别的同样货色?
简:我想它,样样具备。
(沉默。寂静中传来时钟报时的声响。)
罗:你是怎么了,爱小姐,让阿黛尔呆这么晚。领她去睡。
(三人退出房间,关上了门。菲尔费克斯太太追上正要离去的简爱。)
菲:爱小姐,他不是要有意伤人,一半是他脾气,一半是——。
简:一半是什么呢?
菲:他多半有什么不称心的事闷在心里,你可千万别生气。
简:不生气,也不会生气。我生气对他也无关紧要。
菲:对我可很紧要,亲爱的。(欲言又止)明天见。
旁白:第二天,阿黛尔带着罗切斯特送她的礼物上楼玩去了,简爱被罗切斯特留在了客厅里。
罗:你在观察我,爱小姐。我漂亮吗?
简:不漂亮。
罗:哼,你这人倒真爽啊。你还要说我四肢不全吧?
……好吧,我不漂亮,你也不见得美,幸好你还诚实,否则就完了,这你也清楚。坐下坐下。
(简站着没有动。)
罗:您请坐。
你应当允许我发号施令,爱小姐,至少为了这么个理由:我比你大20岁,你同意吗?
简:那要决定于你怎么运用你的岁月。
罗:哼,真是直言不讳。好吧,我有权力欺压你,我正想欺压人。
简:当然可以,你赢得这权力,因为我是被雇的而你不是。
罗:(低语)哼,金钱。
我欣赏你的直爽,这在女人是罕见的。可是其实,你还是跟别的女人一样。
是啊,我也跟别的男人一样。
好吧,跟我谈谈爱小姐,别光坐在那儿。
简:谈什么?
罗:谈什么?都可以,你没看到我现在正想谈话?
告诉我,你怎么能做到这么无动于衷!
啊,懊丧会毒化生活,躲避它,当你被引入歧途的时候。
……可是——,什么会来引诱你呢?
(简爱站起身。)
罗:你要去哪儿?
简:叫阿黛儿去睡觉。
罗:不要管阿黛儿,她乐着呢!就象她的母亲。你看她是怎么占有那盒礼物,哼,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占有我。我曾经很幼稚,对,很幼稚。
简:阿黛儿是你的女儿?
罗:不,她不是的,虽然她的母亲把她作为我的女儿,可我不是那么幼稚,爱小姐,不是,哼,不那么幼稚。她是一个江湖艺人的女儿,后来她母亲跟这个人私奔了。她母亲把我送她的一些首饰珠宝紧紧抓在手里,她把孩子丢在巴黎,一年前我听到她死了,我就把她孩子领来了。她当然是个私生子。
听了她的经历,你现在一定会轻视她了吧?
简:不能为母亲的过错责怪孩子。
罗:见鬼,你就没一点自己的东西!
(一件瓷器在罗切斯特咆哮的同时被扔在墙上砸得粉碎)
罗:好,再见!
旁白:夜里,简爱在自己的卧室里熟睡,忽然,一阵古怪的狂笑把她惊醒了。
简:谁在那儿?
旁白:简爱闻声起床开门,发现走廊里烟雾弥漫,烟雾来自罗切斯特的房间。她推门进去,只见罗切斯特沉睡末醒,他的帐幔却已经烧着了!
简:罗切斯特先生!罗切斯特先生!快醒醒!醒醒!(一边拿罐子里的水灭火)起来!醒醒!罗切斯特先生!
罗:啊,怎么……
(罗切斯特跳下床,两人奋力将火扑灭)
简:我听见门外有声音,还有……,还有笑声,我就到过道里,后来……。我去找菲尔费克斯太太!
罗:不,让她睡吧,你听到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。
简:是格雷斯 普尔干的?
罗:恐怕是的。
简:干嘛留着她?
罗:我不能解释。……
你拯救了我的生命。
简:……再见了。
罗:我知道没你不行,我一直这样想。你有些地方,简,……。
旁白:罗切斯特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简的肩膀上,这是简第一次受到一个男子的信任和抚爱,这在她心里引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感。她心烦意乱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第二天早上,她在楼梯口遇到了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噢,亲爱的,我们昨天晚上好险呐,罗切斯特先生差点在床上烧死。
简:是吗?菲尔费克斯太太。
菲:他睡着了,没把蜡烛灭了。你怎么一点儿没听到什么,也没有闻到烟味儿?
简:一点没有,我一向睡得很沉。罗切斯特先生没遭到什么吧?
菲:没有没有,他精神着呢,一早就走了。
简:走了?
菲:他吃完早饭就走了,到艾尔顿先生那儿去了,一大帮体面人都聚在那儿,当然也有布兰奇 英格拉姆小姐。她是这一带的大美人,他们都说她和罗切斯特先生……。亲爱的,我走了。
旁白:过去了三个星期,谁也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。忽然,有一天……。
罗切斯特:菲尔费克斯太太,你在哪儿?来客人了!他们要在这儿住一阵子。
(客人陆续步入大厅)
罗:都请进来吧,都请到客厅里去吧,我们要很好地招待你们。来吧,女士们。
布兰奇:爱德沃德,好象你不是不喜欢小孩。
罗:不喜欢。
布兰奇:那你怎么领来这么个小玩意儿?
罗:有一次我茫茫然,就把她捡来了。
布兰奇:应该把她送学校。
罗:哈,她有教师。
布兰奇:噢?就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呐?噢,说起教师来,你该听听我妈妈怎么说。
英格拉姆夫人:我亲爱的女儿,你别提教师了,我受够了她们的罪。听我说,罗切斯特先生,把她送学校去吧。
罗:我一定考虑,夫人。
布兰奇:现在,爱德沃德大师净净嗓子,我要你在御前伺侯,我们唱——,一个情歌,因为我沉浸在爱情里,所以你一定要唱得情绪饱满。
(客厅里传出罗切斯特浑厚的男低音,简爱在屋外细听。一曲唱罢,来客纷纷称好鼓掌,简准备悄悄离开。罗切斯特却走出了客厅。)
罗切斯特:简!你去哪儿?
简:去睡觉。我叫索菲来领她。
罗:把脸转过来。为什么这么压抑?
简:我没有,我没觉得压抑。
罗:你有。你还哭了?你看,眼泪从睫毛上滑下来了。
……,好吧,我允许你告退。
简:(低声)是的。
旁白:桑菲尔德就在这闹哄哄的气氛中又过去了几天,罗切斯特也好象热衷于跟英格拉姆小姐作伴,他们经常唱歌、跳舞、打牌……。
罗切斯特:红桃皇后。
男客甲:啊,这不用讲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男客乙:对对对。
罗:什么?大鬼?指傻瓜,——指我?
男客甲:不是,不是指你啊。
罗:还有一种解释,是指出门旅行。
布兰奇:蜜月旅行。(笑)
罗:方块10,表示火,到处是火,真叫我担心。
布兰奇:是你心里的火。(众大笑。简爱走进来)
简:有人要见你,先生,在小客厅里。
罗:这时候?
简:他说有要紧事,先生,老远赶来的。——从西印度群岛。
布兰奇:噢,大鬼应了,是旅行。黑桃1,这表示什么?
罗:(语调黯然)啊,表示生活是无味的。
(他和简走出房间)
罗:他是不是姓——,梅森?
简:是的。出什么事了?
罗:他要毁了我,毁了我的希望、理想。简,一旦别人嫌弃我,你会吗?
简:(沉着地)我不会嫌弃你的。
罗:你不怕为我而受到指责?
简:什么事情?告诉我。
罗:(叹息)去睡吧,就当没这回事。去。
旁白:罗切斯特单独去会见了那位神秘的客人,就在这天夜里,人们被一个恐怖的声音惊醒了。
(惨叫声)啊~~~!罗切斯特~~~!啊~~!!
(客人们纷纷冲出房间)
男客乙:我的天啊,这是什么叫声啊?
男客甲:这声音太可怕了!
女客:罗切斯特先生!罗切斯特先生!
男客乙:亲爱的。
女客:太可怕了那叫声。他不在屋里。
男客甲:罗切斯特先生到底去哪儿了?罗切斯特先生!
罗切斯特:我在这儿、在这儿!哈哈哈……。
男客甲:这怎么回事啊?
罗:有个佣人,作了个恶梦,他这个有些冒冒失失,擅自把诸位随意剩下的红酒都灌下去了。(众恍然大笑)害得我们大家虚惊一场。大家回屋子去吧,没事儿了,没事儿了。再见了。
(罗切斯特将客人一一送回房间后,拉住一旁的简爱低声问)
罗:你屋里有没有海绵、阿蒙尼亚?
简:有的。
罗:拿来。
(简回屋拿了东西)
罗:来。
(简跟着罗切斯特悄悄上了三楼,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)
罗:等在这儿。
(罗切斯特开门进去,屋里传出一个疯女人含混的“呜呜”声,罗切斯特强行将她推进里屋,锁上门。然后又出来)
罗:进来。关上门,现在什么也别问。(低低的咒骂)格雷斯普……。
把海绵给我。看见血你不会晕吧?
简:我想不会。……,啊!
罗:别动!
(梅森浑身是血,躺在床上)
梅森:对不起,我很想见见她。
罗:傻瓜!你不会等等?(对简)来,按着海绵。这伤不重,我一会就来。
(罗切斯特走出房间,屋里只剩下简和梅森,还有锁在里屋的疯女人。)
梅森:她咬我,她把刀子一松她就咬我。……
(里屋传来乱摔东西的声音。罗切斯特推门进来)
罗:你走在前面,看大厅里有没有人。
旁白:罗切斯特把受伤的梅森悄悄的抱出了屋子,抱上了一辆马车。他亲自赶着车,把梅森送到城里去医治,一直到次日清晨,才独自回到桑菲尔德。他看见简爱正在屋外等着他。
罗切斯特:还没睡?
简:没见你平安回来怎么能睡!梅森先生怎么样?
罗:他没事!有医生照顾。
简:昨儿晚上你说要受到的危险,过去了?
罗:梅森不离开英国很难保证!但愿越快越好!
简:他不象是一个蓄意要害你的人!
罗:当然不!他害我也可能出于无意!
坐下。
简:格雷斯•普尔究竟是谁?你为什么要留着她?
罗:我别无办法!
简:怎么会~
罗:你忍耐一会儿,别逼着我回答!我,我现在多么依赖你!
唉,该怎么办?简!有这样一个例子,有个年青人,他从小就被宠爱坏了,他犯下个极大的错误。不是罪恶,是错误,它的后果是可怕的,唯一的逃避是逍遥在外,寻欢作乐。后来他遇见个女人,一个二十年里他从没见过的高尚女人,他重新找了生活的机会,可是世故人情阻碍了他,那个女人能无视这些吗?
简:你在说自己?罗切斯特先生?
罗:是的!
简:每个人以自己的行为向上帝负责,不能要求别人承担自己的命运,更不能要求英格拉姆小姐!
罗:哼!你不觉得我娶了她,她可以使我获得完全的新生?
简:既然你问我,我想不会!
罗:你不喜欢她?说实话吧!
简:我想她对你不合适!
罗:啊哈~,那么自信!那么谁合适?你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推荐?哼!唉~
你在这儿已经住惯了?
简:我在这儿很快活!
罗:你舍得离开这儿吗?
简:离开这儿?
罗:结婚以后我不住这儿了!
简:当然!阿黛勒可以上学,我可以另找个事儿。……我要进去了!我冷!
罗:简!
简:让我走吧!
罗:等等!
简:让我走!
罗:简~~。
简: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?她跟你与我无关!你以为我穷,不好看,就没有感情吗?我也会的!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,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,就象现在我难于离开你。上帝没有这样!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,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地站在上帝面前。
罗:简~
简:让我走吧!
罗:我爱你!我爱你!
简:不!别拿我取笑了!
罗:取笑?我要你!布兰奇有什么?我对她不过是她父亲用以开恳土地的本钱!嫁给我!简!说你嫁我!
简:是真的?
罗:唉!你呀!你的怀疑折磨着我!答应吧!答应吧!
(简依偎在罗切斯特的胸前,罗切斯特紧紧地抱住了她)
罗:上帝饶恕我!别让任何人干扰我!她是我的!我的!
旁白:获得了爱情的简爱和罗切斯特来到了芬丁——罗切斯特先生的另一处庄园。他们打算,把婚后的小家安置在这花木茂盛、浓荫遍地的花园里。
罗切斯特:这儿就是芬丁,你舍得离开桑菲尔德到这儿来吗?
简:有你在,有什么舍不得?
罗:我们还要出去旅行。知道吗?十年以前我是带着股怨气跑遍了整个欧州,这次我要——,有个天使陪着我去。
简:(轻笑)我不是天使,可别这么想我。
罗:你怎么想我呢?
简:恐怕你也会象现在这样,然后冷下来,戏弄人,冷冰冰的,然后就要靠我来哄你,等你觉得疲了,也许还会喜欢我。
(几日后的一天,桑菲尔德庄园)
梅森:我要见罗切斯特先生。
侍者:他去教堂了,我们主人今天结婚。
(当日,小教堂)
神甫:你的戒指。
爱德华 菲尔费克斯 罗切斯特,你愿同这女人结为你的合法妻子,无论处顺境或逆境,富足或贫穷,疾病或健康,直到死亡你们才分离。
罗切斯特:我愿意。
神甫:你,简 爱,你愿同这男人结为你的合法丈夫,无论处顺……
(梅森突然出现在教堂门口)
梅森:停止举行婚礼!我宣布,我宣布存在着阻碍!
罗切斯特:继续。
梅森:我可以证实我的话,这是一个不可克服的阻碍!
罗切斯特:继续。
神甫:罗切斯特先生,我不能继续。(对梅森)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阻碍?
梅森:罗切斯特先生娶过妻子,她还活着。她住在桑菲尔德。
神甫:这不可能!我怎么不知道?
梅森:4月里我还见过她。她是我姐姐!罗切斯特先生,你这样做是不对的!
罗切斯特:对,这样做是不对,把一个人永远打入地狱才是对的!去看看我妻子,你应该去。还有你。你也去看看,简,一定要去!走。
(一行人驱车前往桑菲尔德。)
旁白:罗切斯特把他们带到桑菲尔德大厦顶楼的一个小屋里,在那儿,他们看到了一个满头乱发、脸庞浮肿、目光痴呆的疯女人。
罗切斯特:这,就是我妻子,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唯一的美满婚姻。
(对坐在边上的看守妇)恩?今天还好吗,普尔太太?
格雷斯 普尔:我们还好,谢谢,耍点脾气,闹得还不凶。
旁白:突然间,罗切斯特的妻子疯狂地扑向她丈夫,旋即,又在人们的制止下安静了下来,痴痴地坐着。
罗切斯特:伯莎 梅森 罗切斯特。她家三代有疯病,可是他们看我年轻无知没告诉我,甚至在结婚的晚上她想杀死我。你看,简,你看,我象爱你一样爱过她。……
该拿她怎么办,你们说,把她送进疯人院,交给一些陌生人打她、用冷水浇她?……
你们有没有去过疯人院?!
(罗切斯特转过身,随他来的人受不了这景象,全都逃走了。罗切斯特叹口气,走到伯莎身边坐下。)
罗切斯特:好吧,伯莎,我们今天作什么?我给你弹琴、唱歌;我们坐一起听你说说你的黄金时代?我睡着的时候,你把我的头抱在怀里……,好吗?……好吗?
旁白:万分痛苦的简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几天之后才下楼。
罗切斯特:你到底出来了。你一个人关在屋里苦着自己,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?没有!用这个来惩罚我?我不是有心要这样儿伤你,你相信吗?我说什么也不会伤你!我只能这样!要全都告诉你,我就会失去你,那我还不如死了!
简:你失去我了,爱德华,我也失去了你。
罗:不。……为什么跟我说这个!加重对我的惩罚?简!我真尝够了!我生平第一次找到真正的爱。你不要把它拿走!
简:我得离开你!
罗:你怎么不听我话!
简:我不能住这儿,做你情妇!
罗:你想来想去就是想这个?想做爱德华•罗切斯特太太?
简:你真的认为我想这个?
罗:我当然这么认为!你说你爱我!你怎么能想到离开我?
简:爱德华,做你情妇我会成什么了?靠人施舍,成了一个没地位的寄生者!我没权力在这儿,所有权力在你那儿,丝毫不在我这儿!
罗:权力!你说话象个律师!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,你还要什么呢?
简:什么也不要,不要,只要你……。
罗:那别走!简!
简:我要再来找你的话,我是做为同等的人,我不能少于这一点,即使被我爱的人。
罗:唉~,你是想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了!
简:是的。
罗:不能这样!我们做什么没有人会在乎的!
简:我在乎!你的妻子她还活着!
罗:活着?哼!
简:她是还活着!不管上帝是怎么样地在安排她,她还活着,她也无能为力!我不愿意在夜里偷偷溜过她身边,睡到你床上来。
罗:把我扔回去吧,扔进过去的生活。
简:你跟我都无法选择。人活着就是为了含辛茹苦。你会在我忘了你之前先忘了我。
罗:你简直把我说成个骗子!走吧!走吧!如果你把我看成这样的人!……
简!等等!……等等~,
……。
别急于决定,等一会儿,再等一会儿……。
旁白:可是,当早晨来临的时候,罗切斯特发现,简,已经悄悄离开了他的身边。
罗切斯特:噢,简……。简!(他走出房间)简?简!(他向楼上冲去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疯狂地寻找)简!简!简!简~~~!!
旁白:简走了,她的马车在荒原崎岖的小路上颠簸,她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罗切斯特的呼唤。
罗切斯特(画外):我等着你,等着你……。
旁白: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,简爱远远地区性离开了桑菲尔德,想重新寻找自己在生活中的落脚点。她当上了乡村教师,也有人追求过她,但是,她仍然忘不掉罗切斯特那刻骨铭心的呼唤。
罗切斯特(画外):简,简~
旁白:终于,简爱又重新回到了桑菲尔德,可是,她看到巨大的建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,到处是烧焦了的木梁和倒塌的石块,剩下的断垣残壁象尊庞大的怪兽站立在荒原上,显得狰狞、恐怖。
约翰:爱小姐!
简:约翰?怎么回事?
约翰:是她烧的!她放的火!真怕人!爱小姐!她从格雷斯•普尔那逃出来,爬到屋顶上,站在那儿大喊大叫。罗切斯特先生想去——,可是,她一跳,摔死在那边的石头上。
简:罗切斯特先生呢?
约翰:他站的那层楼塌了,摔下来了,——他没死,爱小姐,不过……。
简:他在哪儿?
约翰:跟菲尔•菲克斯太太住在芬丁。
爱小姐!一根着了的木头砸了他的脸,他瞎了,一点儿看不见了。
旁白:在芬丁,在那铺满绿荫的花园小径旁,罗切斯特带着他忠实的猎犬坐在长椅上,他已无法睁开那炯炯的双眼。但是,他的感觉,依然这么敏锐。
(简注视着他,悄悄地走过去,猎犬作出了反应。)
罗切斯特:谁在那儿?菲尔费克斯太太是你?那有人吗?
(对他的狗)嗯~,好了,啊,那儿没人你怎么当有人呢?嗯?
那有人吗?我说!
……谁呀?
简:是我。
罗:简?
简:是的!
罗:简。
简:是的!是的!
罗:笑话我吧!
是你?简?真是你?你是来看我的?没想到我这样?嗯?怎么?哭了?用不着伤心!能呆多久?一两个钟头?别就走!嗯~,还是你有了个——,性急的丈夫在等你?
简:没有。
罗:还没有结婚?这可不太好!简,你长的不美,这你就不能太挑剔。
简:是的。
罗:可也怪!怎么没人向你求婚?
简:我没说没人向我求婚。
罗:懂了。是啊,那好,简,你应该结婚。
简:是的,是这样,你也该结婚,你也跟我一样,不能太挑剔。
罗:啊,是啊!当然不!嗯~,那你,几时结婚?我把阿黛尔从学校里接回来。
简:什么结婚?
罗:见鬼!你不是说过你要结婚!
简:没有!
罗:噢~,那么早晚有个傻瓜找到你!
简:但愿这样,有个……,傻瓜早已找过我了。
我回家了,爱德华,让我留下吧。
(简望着罗切斯特,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。镜头渐渐拉远。全剧终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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