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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风本】《中间人》剧本

向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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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  Ⅶの齐格降临之众望吾王 周二 七月 03, 2012 9:53 am

《中间人》

原著:江南《中间人》
改编:鸣潺


——开篇:星风阁——

(倒茶)
蔡先生:(低声)舒公子,托您的事…..办得如何了?
舒十七:(摇扇,笑)不忙不忙。
蔡先生:(低声)买刀手杀人的事,终是不便拖得太久。这个……
舒十七:(笑)蔡先生既然已经将这差事交给了在下,我们这些做中间人的,也没有必要和就要到手的钱过不去呀。
蔡先生:(犹豫)那……
舒十七:蔡先生放心。半个月内,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
蔡先生:那就谢谢舒公子了。您在中间介绍抽取的提成,也是早事成一天,早到一分为好啊。

旁白:开封府,星风阁,二楼雅座。一扇永远垂下的珠帘模糊了里面的一切,包括经常出现在里面的青衣公子。他总是安静地坐在里面,漫不经心地用一把从不离身的银色小刀修着指甲,嘴角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,一直这样。而他对面的茶座上出现过形形色色的人,来去匆匆,却沉默。开封府的人们大都知道这位永远淡雅如菊的公子,而鲜有人知道他的营生与身世。人们只知道,他是舒姓,排行十七。公子十七。

(星风酒楼)

舒十七:其实七百两银子杀一个人并不算多,毕竟杀手都要冒掉脑袋的风险,我们做这个行当的,就是要做得双方公平。
计明康:舒大侠,我知道您的价钱公道,可是我实在只有这么多啊,我虽死也要手刃那条恶狗!
舒十七:第一,我舒十七不是什么大侠,你既然找我,不会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。第二,要手刃那个仇人你就应该自己练了武功去杀他,买凶杀人,没法帮你手刃仇人。第三,七百两银子杀慕容涛,已经是低得不得再低的价格,你若是觉得贵,就请另找高明。
计明康:(跪,恳求)舒大侠,您救小生这一次,来生做牛做马,小生也要报答你的恩情!
舒十七:计公子,据在下所知,计家是我们开封城少有的大户人家,区区七百两银子都不肯出,未免没有杀人的诚意吧?
计明康:舒大侠有所不知,小生是侧室所生,家里上下素来都看不起小生。就这三百两银子,还是小生变卖了母亲留下的首饰所得,您就是剥了小生的皮,也难再多出半两了。
舒十七:连母亲的首饰都变卖了,只为给一个没名分的女子报仇?计三公子竟是个痴情人,那死去的女人能遇见计三公子这样的痴人,也是好福气。
计明康:(磕头不止)舒大侠,您不念翠翠死得可怜,也念小生这一腔痴情,就开恩一次吧!
舒十七:唉,也罢,你且回去,我想想办法就是了,却不一定成。
计明康:(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)多谢舒大侠!

(半饷)
熊灿:哈哈哈哈,舒兄弟好闲情!(一边掀帘走入)
舒十七:终日奔波,为吃一口饱饭,哪里说得上闲情?没有好酒,只有清茶,熊兄请饮一杯解渴吧。
熊灿:谁不知道袖里生杀舒十七的算盘精?我们这些人,杀一个人不过得五六百两银子,你动动嘴皮子凑合一单买卖,要抽三成,也得两三百两银子。我们三个五个月做一桩,你一个月怕要做上六七单生意,我们那点卖苦力的钱,在兄弟你的眼里算什么啊?
舒十七:可是官府要抓,却最容易抓到我们这些动嘴皮子做中间人的。先不说别的,眼下有一桩下三滥的买卖,你有没有兴趣做?
熊灿:下三滥?那要看有多糟了,我熊灿不怕对方的手头硬,就怕钱不多。
舒十七:(苦笑)比你想得糟得多,三百两银子杀慕容涛。
熊灿:(一怔,啐道)呸!舒十七你不是暗里抽了大头去吧?三百两银子杀慕容涛?这价钱简直他妈的丧尽天良!慕容涛左右手鸳鸯蝴蝶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?我老熊这对贯山炮锤还不想送去给他祭剑。
舒十七:(拍熊灿肩膀)我只是随口说说。以你我的交情,当然不会介绍这般下三滥的买卖给你做,谁不知道汴梁熊贯山是有名有姓的杀手。三百两请你,我也没那么厚脸皮。
熊灿:(大笑)还是你舒十七知我。正好,今天来找兄弟你去喝酒。
舒十七:(疑惑)喝酒?
熊灿:(干笑)嘿嘿,我一个兄弟今天生日,花了五百两银子,请了梳香苑最有名的十个红姑娘,个个和蜜一样,让人恨不得一把都抱在怀里。
舒十七:那又如何?莫非熊兄可怜舒某年长无妻,可怜在下,找在下一起去聊解寂寞么?
熊灿:(嘿嘿笑)兄弟你也知道,老熊没那么好的心肠。只是那十个小娘子都是琴棋书画、丝竹管弦无一不通的绝顶货色。兄弟们虽然有钱,却不愿丢了面子。我想破脑袋,只有兄弟你是个风流人物,镇得住那帮小娘们,有你在,大哥面子上也有光彩。
舒十七:(大笑)喔?软玉温香,丝竹歌舞,到是在下最喜欢的。
熊灿:(拉人要走,兴奋)那还等什么?咱们这就走。
舒十七:(端茶饮尽)可惜……在下今晚已经约了别人,熊兄的好意,只有心领了。
熊灿:(扫兴,微怒)你这个人就是不干不脆!(掀帘走去)
舒十七:(自语)月上柳梢头,也该是时候了……小二,结账!

——第二幕——

(煮面声,收拾声,小二叹气声)
叶莲:(醉中)酒,小二,再来三两白干。
(倒酒声,用勺子加水声,摇碗混匀声,一人走来,把酒放在桌上,无奈叹气)
舒十七:我不喝搀水的酒。
(拉椅子坐下,对小二)
舒十七:上一点好酒,有什么上什么。我不喝搀水的酒。
(小二上酒)
舒十七:藏的时候还是短了点,只能凑合着喝,不是春天酿的,石酿春也就名不符实了。
(自斟自饮)阿莲,你今日叫我前来,如果只是醉成一滩烂泥,就枉费我推却了一场无边风月啊。
叶莲:(醉中喃喃)好酒!
舒十七:(无奈)唉,耳环也当掉了么?看来你又把钱花光了。
叶莲:(愠怒)不要碰我!
舒十七:(苦笑)我只是不想我熟悉的杀手们都活不长,你活不长,我也就少了一分赚钱的机会。阿莲,酒能伤身。
叶莲:(怒)不要你多说!
舒十七:我可不想多说,我也没那么多的时间。
叶莲:(低声)我的钱又花完了。有没有新的生意?
舒十七:有啊!东市有一个屠夫,出五十两银子,要杀和他争地盘的一对兄弟。知府的师爷蔡先生,要请人上京去杀章台御史,酬金是五百两黄金。大户崔家的二姑娘红叶,要出三十两银子杀她的负心人李秀才。还有绸缎庄的赵太夫人,要出一百两银子找人杀一个南桥底下的大姑娘,因为那姑娘怀了他儿子的骨肉,这两天缠着赵公子不放。可惜,除了刺杀章台御史的一单生意,其他钱都很少,却怕你抽不开身上京去。你也是峨嵋山回风舞柳剑数一数二的高手,请得起你的人实在不多。
叶莲:(喃喃)我不能离开开封,蓉蓉不能没有人照看。(饮酒,呛到,猛咳)
舒十七:(拍叶莲的背)我说的不是?酒能伤身。
叶莲:(拨掉舒十七手,大声失控道)你知道什么?没有银子,蓉蓉就吃不上人参,她会死啊!(哭音)会死啊!
舒十七:(叹口气)你也瘦多了,背上单薄得可怜。这样下去,蓉蓉很快就是没娘的孩子了。
(叶莲一怔,开始哭)
舒十七:(怜悯)唉,二十岁的姑娘家,却拖着一个两岁的女儿,偏偏女儿一条小命就吊在人参上。造化也是作弄人。
(叶莲哭声不断)
舒十七:莫哭莫哭,哭得和孩子一样。
叶莲:怎么办?怎么办啊……
舒十七:(沉吟)办法也不是没有。
叶莲:什么办法?
舒十七:一是我借你钱,市面上借钱算三分五厘的利息,我只要你三分,你先买人参把蓉蓉吊着,钱我们以后从你的工钱里慢慢扣。扣上五六年的,我回本了,蓉蓉也长大了。
叶莲:我不!别以为我喝醉了就来骗我,难道我不知道你“袖里生杀”舒十七是什么样的人么?
舒十七:喔?那我却是什么样的人?
叶莲:(冷笑)你舒十七的算盘,吃人也不吐骨头的!我要是借了你的钱,以后做的每一单生意还不都被你克扣?给蓉蓉买人参的钱都要落在你的口袋里了。
舒十七:说得恁可怕,今儿才有人赞美我是个风流人物的,怎么到了你嘴边,却成了一条披人皮的狼?
叶莲:你难道不是?
舒十七:(摇扇)二呢,就是不要蓉蓉了,两岁的孩子就靠人参吊命,只怕也养不大吧?
(叶莲扇了舒十七一个巴掌)
舒十七:莫再打了,莫再打了,随口说说而已。峨嵋派的侠女,在下是不敢招惹的。可是打死了我,谁来给你介绍买卖?
(叶莲安静下来,半晌)
叶莲:真的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么?
舒十七:最近这些日子也真是邪门,上门的客人都是些下三滥的货色,要杀的也都是些市井小民,出的银子又少,我根本懒得答理。莫说你,我也十天半个月没开张了。今天一个公子上门来说要请人杀慕容涛,我本来琢磨着是单大生意,可是说来说去客人只肯出三百两银子,眼泪倒是收了三五升。
叶莲:(苦笑)三百两杀慕容涛?那客人莫不是疯了?谁不知道慕容涛的鸳鸯双剑,我们这条道上的人有几个愿意去招惹那样棘手的角色?
舒十七:我也觉得那计明康计公子是疯了,书香门第的少爷,为了一个女人,居然连买凶杀人的主意都想出来了。
叶莲:为了……一个女人?
舒十七:哼……人是个痴情种子,出的价钱却太低了点。
叶莲:也许他只出得起这些银子吧?
舒十七:说是这么说,可是出不起银子,谁帮他报仇?
叶莲:也是。

(二人沉默不语的喝酒,都有些醉了)
舒十七:一场不要钱的风花雪月没捞着,陪你喝酒还得我掏银子。
(丢下银子,扶起叶莲离开)

叶莲:(醉酒,脚步踉跄却还要挣扎)你不要碰我,叫你不要碰我!
舒十七:你以为我想碰么?我不扶你你现在就睡在大街上了……唉,怎么说睡你还真睡啊?阿莲听话,再坚持一会,我把你送回家……

叶莲:(梦呓)杰哥哥……
舒十七:杰哥哥?哼!
叶莲:(梦呓)蓉蓉,蓉蓉不要怕,娘在这里……
(舒十七长叹)

——第三幕:星风阁——

(倒茶声)
舒十七:阿莲,你真的要见那计公子?
叶莲:能有三百两银子也是好的,每月给蓉蓉合药,少说也得三四十两银子。我还想存一点给她将来作嫁妆……
舒十七:(大笑)哈哈哈
叶莲:你笑什么?
舒十七:阿莲,你这一身黑衣加斗笠装束真是……真是有趣。
叶莲:你!
(叶莲扬起手掌,反手一挥要去打他)
舒十七:(侧身闪过)哎哟

(门帘掀起,计明康入)
舒十七:计公子,这是在下家里的一位内眷,不必回避,请坐。
计明康:(战战兢兢)只怕那桩事情……
舒十七:(倒茶)不妨,公子只管开门见山,在下只是想知道那桩事情的原委。在下做的不是正当买卖,但是自有规矩,不知究竟的生意,在下素来不接。
计明康:小生……小生实在出不起更多的银子了。
舒十七:与价钱无关,在下只是想知道计公子为什么对慕容涛的人头有兴趣。
计明康:我最后一次见到翠翠是在两个月以前……

(转:计明康回忆往事)
计明康:翠翠,我……
翠翠:(欣喜)康哥,夫人怎么说?我们是不是可以…….(转疑惑)康哥……你怎么了?
计明康:我……翠翠……我,我不奢望你可以谅解我,但是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。
翠翠:康哥,夫人她……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么?
计明康:翠翠……我一定会再劝劝母亲的……你一定要等我!哎……(跑走)
翠翠:(远处)康哥!

(回到现在,倒茶声)

计明康:没有想到,再次看到翠翠,她……她却已经被埋在了乱葬岗……(哭)都怪我没有尽早让家里妥协,翠翠的爹娘却已经发现她有了身孕,觉得女儿嫁入我家无望,狠心在她肚子没大起来之前,把她卖给了开武馆的慕容涛。慕容涛当年是个辣手的淫贼,落到他手里的姑娘个个欲生不得欲死不能。现在不敢为非作歹了,只好开武馆赚钱买小妾。翠翠落在他的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?最糟糕的是不过几天,慕容涛就发现翠翠不但不是黄花闺女,而且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。于是一顿皮鞭打下去,当晚翠翠她……她就咬舌自尽了……

叶莲:(压低嗓音,学男声)空有姻缘之情,没有姻缘之命,怪不得公子。

舒十七:有缘无份也是常事。依在下看来,公子还是珍惜身体,早觅良缘为好。过去的事情,还记它什么?
计明康:舒大侠,小生此来,已下定决心,舒大侠如果不答应仗义援手,请容小生在此长跪不起!
舒十七:(抖折扇,低声)你我谈的是生意,计公子……
计明康:舒大侠,翠翠已经死了。(叩首)翠翠死了,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。您开恩让我大仇得报,小生纵是出家做和尚,也要为舒大侠你一辈子念佛求福,你可怜小生这个可怜人吧!
叶莲:计公子,这个买卖,我代我们舒公子接了,你回去等消息吧,一个月内,必有回报。
舒十七:(急插话)可是三百两的酬金未免……
叶莲:三百两已经足够!公子请节哀,这桩生意,我们接定了!
计明康:多谢大侠,多谢大侠!

舒十七:(苦笑)三百两银子杀慕容涛,我今次是连本也亏尽了。
叶莲:(怒)你难道只知道银子二字?
舒十七:哼,天下的不平,难道我们都管得?我们以此为生,就是为人排忧解难,谁出得起钱为谁做事,我们又不是捕快。
叶莲:难道没有钱的就该受屈么?
舒十七:阿莲,你只是杀手,无辜的人命你手上也不少,我是个中间人,我做成的黑心买卖更多得不可数。难道你忘记了么?
叶莲:算我求你一次,接下这单生意罢,我帮他去杀慕容涛。三成银子的抽头,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。

(沉默半响)
叶莲:十七?
舒十七:唉,客人我都让你见了,你要帮他杀人,我也拦不住,就算不分我钱,我又能如何呢?

——第四幕:星风阁——

苏无骄:(掀帘而入,玩着铁胆)十七。
舒十七:(站起)哦?苏爷?
苏无骄:今天有空,去我那里坐坐?
舒十七:好啊。
(二人离开,走入另一房间)
苏无骄:近来生意如何?
舒十七:时局太平,大生意越来越少,一些小打小闹,我又懒得用心。
苏无骄:前些天听说同道中人都叫你袖里生杀了,自你出道,是抢了不少人的生意,你却
还是不满足的样子。
舒十七:(斟茶)那是苏爷的包容,否则我怕连命都没有了。

(此后斟茶,喝茶,拨弄棋子声不断)
苏无骄:莫说这个,莫说这个,你是个人材,就是没有我,你也能出头。我只是送你个人情,这样我在道上的面子也大了几分。
舒十七:你敬我一尺,我敬你上天,道上你争我斗,没有几个知心朋友,谁也混不下去,人情人情,不过是彼此照应,自己可以过得容易些。哪里又真的有情?
苏无骄:所以说你聪明,我是到了四十岁上方才明白这个道理的。你二十多了,江湖却比我还老。不过你为人未免无情,又太势利了些。
舒十七:有钱才不会死,怎能不势利?我若是不无情,我就和我那十六个兄长一起死了,哪里还有今日的舒十七?
苏无骄:你那事情我知道,不必多说了。去杀慕容涛的事情如何?他在道上颇有几个兄弟,只怕会对你不利。
舒十七:(苦笑)苏老莫不是在那间屋子里留了***的机关?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没一个能瞒过你老人家。
苏无骄:(大笑)我洗手多年了,只是有时候听听解馋。
舒十七:只要去杀慕容滔的人足够隐蔽,谅他那些狗肉朋友也查不出来,道上的消息,恐怕没有什么能瞒过我和苏老吧?
苏无骄:其实那是小事,我只奇怪你怎么把客人拉来见了刀手,刀手联络上了客人,我们做中间的还有什么银子可赚?
舒十七:不过三百两银子,最多抽九十两,那点小钱我不在乎,只是经不住那刀手缠我。
苏无骄:想不到峨嵋的高足也成了你手中的刀手。唉,不是今天偷听,我还不敢相信道上的传闻。
舒十七:您知道叶莲?
苏无骄:知道,两年前武当游世杰迷恋峨嵋派掌门师姐的事情也颇传扬了一阵,却想不到是这个结局。
舒十七:(苦笑)两年前那丫头才十八岁,就给游世杰弄得失身了,不但如此还怀上了孩子。那丫头心又软,还拼命要把孩子生下来,若不是如此,眉玉师太也不一定会把她逐出师门。
苏无骄:现在老了,我也明白常人对儿女的不舍之情,倒是怪不得她一心要把孩子生下来。后来游世杰莫名其妙的身死在秦淮河,莫非是她下的手?我听说游世杰后来死也不认孩子是他的,又在武当七老面前咬定是叶姑娘性情***,和其他男子私通有了孩子。
舒十七:原来苏老也有不知道的事情,那丫头哪有那么狠的心?她现在还想着找那个杀游世杰的人为他报仇呢,女人蠢起来,真是想也想不到的。
苏无骄:那杀游世杰的人?
舒十七:江南的漕帮和游世杰结了梁子,那时候出三千两银子找我,我请人在秦淮河的妓院里杀了他,他生性风流,也算死得其所。
苏无骄:可那叶姑娘为什么要为你做刀手呢?我们这条道上的人,罕有她那样的身手。
舒十七:她有个女儿,天生的体虚。她千方百计问神医莫不屈讨了张药方,却是用高丽人参合的大丸子,一剂药得上百两银子,一年四季吃个不停。她是个孤儿,除了一身武功,又有什么办法赚钱救女儿?
苏无骄:唉。可怜,原本也是规矩的闺女。
舒十七:若是天下人都规矩,你我还赚什么银子?
苏无骄:也是,如此说,你帮漕帮杀游世杰,也算是一桩善举。我们这条道上的人,虽然只认钱财,可是善举也做恶事也为,好歹对得起神明。

(舒十七喝茶,闻言大笑)
苏无骄:十七你大笑,想必是又抓住了我的把柄。
舒十七:我笑我们这一行里,多半是已经黑了心肠,只认一个钱字。苏老果真是老了,居然也知道还有神明。
苏无骄:说得是,我老了,不复当年意气。
舒十七:苏老莫怕,佛经上说,有情生命方有轮回,我等无情之人,多做点坏事也不妨的。
苏无骄:(拨弄棋盘棋子)有理有理,来,着一局如何?
舒十七:午后我要去见个人,有一笔大买卖。

——第五幕:大相国寺——

(寺庙声)

和尚:公子可要测一测流年?
舒十七:流年?
和尚:测姻缘,测吉凶,测流年,小寺香火还算旺盛,就是因为测得准卦。
舒十七:那,就测一卦姻缘。

(和尚抖竹签)
和尚:(支吾)这……
舒十七:尽管直说,我是不信的,纵使下下签也无妨。
和尚:不是下下签,此签说的是始乱终继,最初施主或者有所乱,后面还是好的。
舒十七:(大笑)乱都乱了,哪里好得起来?

(脚步声由远及近)
舒十七:(低声)这位兄台,既然不是烧香,莫非是来杀人的?
陈方鹤:(凑上前去,低声)在下陈方鹤,前年曾和公子做过一笔买卖,想必公子还记得。
舒十七:等候阁下很久了。
陈方鹤:(低声)舒公子那单章台御使的买卖在下早有耳闻,如果公子还没有合适的人选,可否交给在下。
舒十七:五百两黄金,足足折了七千两银子,好大的生意,在下不得不小心。
陈方鹤:如果公子愿意交给在下,七千两银子,舒公子可以抽四成。
舒十七:章台御使的面子,可是惊动朝廷的,只怕怪罪下来,各地的捕快都要动起来,我担的风险可不小。六成!
陈方鹤:公子,公子未免贪心了些!
舒十七:只是戏言,不过我还要打点各处。
陈方鹤:四成五?
舒十七:五成!否则在下另请高明!
陈方鹤:好!五成就五成!舒十七果然心狠。

(远处)
叶莲:公子,公子是拧了脚么?
计明康:不妨事,不妨事,小生来为一位过世的朋友企福,一时伤心拧了脚腕,一时半会就好了。
叶莲:脚拧伤了,无法走路,公子又未带从人,不如我找人送公子去看大夫吧。
计明康:那……不好吧?
叶莲:治伤要紧……

(半饷也连带众脚夫过来)
叶莲:有劳诸位大哥将这位公子抬上软轿了…….
(众人渐行渐远)
计明康:有劳姑娘,有劳姑娘,小生纵然粉了身躯,也无法报答姑娘的厚意。
(近处)
陈方鹤:那不是计家的三公子计明康么?
(舒十七无反应)

陈方鹤:舒公子……

舒十七:(怔怔地苦笑)你说,一个刀手焉能象这样?

(第五幕:完)

(第一期:完)


(第二期)

(第六幕:星风阁)

(下棋声不绝于耳)

舒十七:当时,我差点以为我看花了眼。

苏无骄:这姑娘当年被游世杰侮辱,想必是心里旧情还未了,看见计明康是个痴情人,所以感动吧?

舒十七:那也不必跟着去偷看他吧?而且她近日竟是三天两头的去大相国寺,计明康也天天去企福占卜,一个是杀手,一个是主顾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
苏无骄:究竟年轻,女子的心情,你还是不懂。

舒十七:我不懂不要紧,只怕露了风声出去,官府查到我的头上。

苏无骄:不会,叶莲姑娘好歹已经二十岁,纵然可怜计明康的痴情,也不会蠢到泄露道上的事情,何况暴露了身份,对她也不好。

苏无骄:(笑)可是,你对女子素来不关心,现在连手下一个杀手的事情都如此上心,莫不是想妻室了?

舒十七:(一怔,笑)听说苏老有女年方十七,正待字闺中,难道是想许给在下为妻?

苏无骄:许不得,许不得。我生的那帮拙劣子孙,没半个比得上你,若是招赘你进我们苏家,只怕过些年这星风楼就要姓舒了。

舒十七:(起身)那,在下就不和苏老的子孙争家产了,在下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

苏无骄:不再下一局么?

舒十七:今晚我还要去看看阿莲,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如砌墙,诸方都要抹匀,否则就是大祸。

苏无骄:恩,也是,不过你要知道,如果真的抹不匀,不如扔了她。不要让祸害上身,做我们这一行的,当狠心时要狠心。

舒十七:(一怔)多谢苏老教诲。

(面馆)

黑小三:(上面)苦啊!

舒十七:(微醉,笑)不苦不苦,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,还是不苦。

黑小三:客官说什么?

舒十七:(笑)我只是喝醉了。

(有人走入)

黑小三:客人,还是阳春面么?

(旁边一人坐下)

叶莲:不用了。十七,你找我有事?

舒十七:(微醉)哦,阿莲啊,喝多了些,多了些。人生难得几回醉啊。

叶莲:有什么事情快说,我还要回家照顾蓉蓉。

舒十七:(微醉)坐,等我吃些面,今天在梳香楼,好吃好喝却没有饭,饿得我几次想出去买个烧饼吃。

叶莲:你既然不想去,何必又老往梳香楼那种地方跑?

舒十七:为了赚钱,刀山火海都去得,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,是知府请他的师爷代为在梳香楼设宴,我想推也推不掉,何况无数美娇娘,怎么愿意推辞?

叶莲:(冷笑)那便不要抱怨!你们男人,多半是占了便宜又卖乖的。

舒十七:(醉笑)我又不是抱怨姑娘们不温柔,我只是抱怨她们逼人喝酒也太凶了,不过要是个个冷得和你一样,纵然想也不敢亲近,就更吓人了。

叶莲:(怒,将碗摔到墙上)不要把我和那帮贱人相比!

舒十七:(捂叶莲嘴巴,叶莲唔唔声)别喊别喊,好象生怕大家都不看我们似的。

叶莲:周围没有人啊?

舒十七:(坐下,喝酒声)喔,只是喝多了瞎说。”

叶莲:(微怒)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,我现在就走了。

舒十七: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唉,你还是检点一些罢!

叶莲:(一怔,给舒十七一个巴掌)你说什么?

舒十七: 喝酒误事,话都说不清楚了。我只是说,你和那个计明康公子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,他出钱,你办事,如果你真的对他动情,只怕对谁都不好。

叶莲:(低声)谁对他动情?

舒十七:看看,连说话都不理直气壮了。

(一本册子扔在了叶莲面前)

叶莲:(读到)五月十三午时,大相国寺;五月十四辰时,星风楼;五月十六未时,西城门……

舒十七:(醉笑)你何时见过那计公子,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你何必隐瞒?

叶莲:你!你监视我的举动?

舒十七:(声音突然变冷)做我们这一行的,最紧要就是不能动情。动了心,就守不住自己,也难免泄露什么秘密。你自己冒险不要紧,可是你莫要连累我们这一行的老少!

舒十七:(压低了声音,厉声)计明康死了就死了,他要投河上吊让他去!天下可怜人不止他一个,难道你个个都要怜悯?官府要是跟着你查上我们怎么办?我只是赚钱,犯不上为你动了春心就丢了小命!

(叶莲又向舒十七挥了一掌,被舒十七抓住手腕)

舒十七:凶什么?莫要以为我纵容你,便不知好歹了!

叶莲:我……我没有动心!我只是有点可怜他罢了,你……你又凶什么?

舒十七:不能喝酒,一喝酒,本相都露出来了。

(叶莲哭声)

舒十七:你别哭了,上好的石酿春,喝一杯压惊吧。

(喝酒声不断,频率加快)

叶莲:(哭)你……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赚钱,你们知道什么?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?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怜?你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死了是什么感觉么?你就知道赚钱,你从来不想别人心里想的,你眼里多一分银子也是好的!是不是?

舒十七:(笑)是!多一分银子比少一分银子好!

叶莲:(怒)你们都是只知道赚钱的畜生!

舒十七:(大喊)等你要用一分银子来买命的时候!你就知道一分银子也是好的!

(叶莲不语,平静下来,小声哭)

舒十七:(微醉)想你的杰哥哥啊?他已经死了,别妄想了。

(叶莲接着哭啊哭啊哭)

舒十七:(给叶莲擦眼泪)别哭了,一个刀手,怎么能哭得和小女孩一样?

叶莲:你不要碰我。

舒十七:(一怔,起身,笑)好罢,我不碰你,我也不能送你回家了,你自己好自为之,不要把我给害了。

舒十七:(摇晃而出,银刀落地)唉,酒能误事,抽时间来看她,只当是白费心思,改不了的傻啊!

(第六幕:完)


(第七幕:梳香苑)

(莺歌燕舞,丝竹管弦声)

苏无骄:十七,那叶姑娘还是旧习难改么?

舒十七:(大醉)唉,哪里改得了?还当计明康是块宝呢。

(姑娘荔香引诱舒十七声)

苏无骄:(叹气)早就劝你,当断则断。

舒十七:(大声醉笑)不想愧对神明啊。

陈方鹤:(举杯)唉(三声)。今日我做东道,请诸位来这梳香苑风流快活,莫谈扫兴的事情。来,干!

舒十七:有理,喝个痛快!

(干杯声)

(荔香给舒十七上酒)

舒十七:(大笑)小令尊前见玉箫,银灯一曲太妖娆。

(荔香娇笑)

(昆曲: 扮演白蛇的姑娘:“想当日与许郎雨中相遇,也曾路过此桥。如今桥未断,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……”)

老鸨:诸位大爷,这可是我们苑里头嗓子最好的姑娘。她这出《白蛇传》,拿到京里头都是有名的。

苏无骄:(摇头)声色犬马。

陈方鹤:(低声,阴冷)一帮庸人。

舒十七:(大醉)荔香,她们唱的是什么?我怎么都不明白?

荔香:(谄媚)公子是雅人,哪懂那些俗戏。

舒十七:(大声醉笑)许仙那种小白脸,就该杀了才是。

(苏无骄惊动)

舒十七:(转而无奈)可惜我们一介书生,也是没有办法的。

苏无骄:(低声暗语)究竟是黑道上的大才,酒醉的时候说话都滴水不漏。

(荔香姑娘继续勾引舒十七)

陈方鹤:(高声)老鸨,这位荔香姑娘,今晚我们包下了。

苏无骄:(戏谑)偏生他占了最美的,可惜我老了。

(远处,楼外)

计明康:阿莲……

叶莲:计公子……

.计明康:阿莲,我送你一程吧……

(近处,室内)

舒十七:(低声)见鬼。

荔香:(娇声)公子说什么?

舒十七:(低声醉笑)象不象白蛇传?

(一句昆曲唱词……“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,”)

(第七幕:完)


(第八幕:梳香阁)

(清早,虫鸣,鸟叫,安静)

荔香:(她始终娇笑着)舒公子,苏老和陈大官人半个时辰前就回去了,奴家服侍公子睡着,还坐在这里不敢动呢。

舒十七:(刚醒)喔。

荔香:(羞答答)舒公子好生的无情……

舒十七:(大笑,下楼)未必无情,未必无情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

(门口雨声淋漓,龟奴递上紫竹伞)

舒十七:(笑)这把伞倒是昨天晚上许仙手里的家伙。且等等白蛇,看她来不来。

(细雨声不断,街上孩童玩耍,一人小步跑入避雨)

舒十七:(低声)阿莲?你怎么来了?你家在西城,那么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

(叶莲不语)

舒十七:(恍然,低声)难道你是在计家过的夜?

叶莲:(红着脸)计家过的夜又怎么样?你不是也在梳香楼过夜的么?

舒十七:(先叹口气,然后笑)喔,我在梳香苑过夜你就要在计家过夜么?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罢?

(叶莲不语,半饷后)

舒十七:(悄声)你好象胖了,脸色也红润起来了,漂亮了。

(舒十七抚摸叶莲的头)

叶莲:(微嗔,微怒)你……(然后安静)

舒十七:女人还是不能太孤单,我送你回家吧。

叶莲:(支支吾吾)不,不必麻烦了,不过你能不能把伞借给我用一下?

舒十七:为什么?

叶莲:(支支吾吾,依然在)他……他在陈父子家读书,这时候恐怕没有带伞呢。

舒十七:(一怔,笑)还真象呢。

(叶莲举伞走了)

舒十七:(远远地)只是切不可露了消息出去。

舒十七:(回到近处,认真)知道么?我一直自负聪明,以为什么都懂,现在看来,女人之为物,我就一辈子不能明白。

(龟奴无声音)

舒十七:(笑)你说,她像不像那戏里的白蛇?

龟奴:小的再去帮公子找一把伞?

舒十七:(摇扇而出)不必了。

(第八幕:完)


(第九幕:叶莲家)

(屋内,洗澡声)

叶莲:蓉蓉不要动,妈妈给你洗干净。

舒十七:(朝屋内喊)阿莲,你洗好了没有?

叶莲:(颇为严厉)等一等,不许偷看!

舒十七:(冷笑)哼,以为自己是谁?

(半饷,叶莲推门而出)

舒十七:(品玩地打量叶莲)不错,你腰很细,穿起夜行衣别有不同。

叶莲:(怒)你!

(沉默半响)

舒十七:慕容涛的鸳鸯双剑,快在右手,尤其是左右合壁的一招杀手,要千万小心。

叶莲:知道了。

舒十七:以你的武功,对付他还是不成问题,只是我们这一行贵在小心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
叶莲:我记住了。

舒十七:今天你却听话。

叶莲:(微笑)你也是好心,除了那一百五十两定金,剩下的一百五十两里我还有六十两,你不必给我了,算我谢你的。这些年你帮助我不少,我心里知道。同行都是抽三成,怪不得你,你还经常照顾我的生意。

舒十七:(笑)好说,我也是为了积德。可是你没有银子,蓉蓉的病怎么办?

叶莲:我把房子卖了,卖了七百两,我要带蓉蓉去关外。

舒十七:关外?

叶莲:听说关外人参很便宜,合药也便宜,我可以在那边嫁一个采参的人,听说那里的人不讲究。

舒十七:(苦笑)不讲究?那个计公子呢?

叶莲:(苦笑)残花败柳,还希望人家富贵公子能珍惜么?我只当作是偶然相遇,即使你不提醒我,我也不会说的。

舒十七:(低声)我就是太小心,嘴于是也贱了。

叶莲:这些年,多谢你,我们娘儿俩才能活下来。

(舒十七叹气,二人沉默半饷)

叶莲:我要走了,夜快黑了。伞还给你,他在上面画了一朵紫鹃花谢我,他是个雅致的人儿……你不要介意。

(叶莲离开)

舒十七:阿莲,游世杰……

(舒十七的话未说完,叶莲便已走远)

(第九幕:完)


(第十幕:星风阁)

(下棋声)

苏无骄:棋艺你还是高一筹,今天你下得虽然慢,每一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狠。

舒十七:(低笑)哼,别以为我心中有事就可以趁虚而入啊。

苏无骄:心中有事?我也知道你今晚心中不宁,且说出来听听。

舒十七:苏老探听人事的习惯还是改不了,其实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。阿莲今晚去刺杀慕容涛,我不知道她究竟有几成胜算。

苏无骄:十成罢,若不是十成胜算,你这个小狐狸又怎么放心让她去刺杀?

舒十七:(皱眉)按理说峨嵋的回风舞柳剑是慕容涛的鸳鸯蝴蝶剑所不能比的,尤其是最后封卷一剑,足以震慑天下,可是最近那丫头举止特异,我不得不分外小心。

苏无骄:剑术修为上,高一筹就是高一筹,不是区区一点运气可以逆转的,不必担心。

舒十七:苏老,你说人是不是无情好?

苏无骄:(一怔,苦笑)这个问题好生难为人。

舒十七:我一向以为,生意就是生意,断不该和私情扯上联系,可是那丫头对计明康一片情意,我却是劝都劝不回来。

苏无骄:(沉思)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。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以为无情好,做生意讲的就是冷厉如刀,为了私情昏头,纯是愚蠢。要知道你一昏头,别人可就一刀砍下你的脑袋了。可是我后来老了,娶了婆娘,又觉得年轻的时候没个婆娘其实也是很寂寞的。要我再抛却子女去闯江湖,你打死我也不干了?

舒十七:(笑)确是个难题。

苏无骄:我以前有个朋友,住在杭州风篁岭上,喜欢喝酒。他是朝廷的杀手,剑法很高。他曾经得过一坛酒,叫冬风酿,说是一边流泪一边喝,最是回味无穷。可是他写信给我说,他已经怎么也流不下眼泪了,每当一想到那坛酒的故事,只觉得很滑稽。(叹息)后来他死了,也不知道那坛酒他喝了没有。

(半饷,舒十七突然起身)

舒十七:少欠奉陪,我还是得去抹抹泥灰,免得我这扇墙塌下来。

苏无骄:可是这棋……

舒十七:唉,我们这行,面面都要抹到,否则是性命之忧,不得已,算了老爷子赢了。

(舒十七离开)

苏无骄:(笑)那彩头的钱也归我了?

(第十幕:完)


(第十一幕:武馆)

(雨声,中到大雨)

慕容涛:(训斥)快都给我起来!这么大的雨,还不快去把武馆的窗户都关上!养着你们有什么用,天天拿我慕容涛的钱吃白饭!

仆人:(惊慌)是是……

(仆人跑走)

(慕容涛走回卧室,关上门)

(叶莲藏在暗处,突然声起)

叶莲:(厉声)慕容涛!

慕容涛:(疑惑)嗯?

(叶莲一生清啸,白刃破空声)

(叶莲与慕容涛斗剑)

慕容涛:这是……回风舞柳?……你,你是…..呃!(呼痛,被刺中手腕)

(慕容涛咬牙,继续缠斗,动静比刚才为小,时间也较短)

叶莲:你右手手腕已经伤了,何苦再做缠斗?你撤剑吧,我给你一个痛快!

慕容涛:(艰难地)不试一试怎么知道……遇到峨眉派的弟子……算我倒霉……

叶莲:哼!

(慕容涛的剑被绞飞出)

(叶莲将剑架在慕容涛颈上)

叶莲:(怒斥)跪下!

(慕容跪倒,战栗)

叶莲:(厉声)翠翠姑娘是不是你这个淫贼凌辱欺负的?

慕容涛:(叩首)是……是小的该死,侠女饶命啊!

叶莲:(怒斥)我叫你知道做恶多端的下场!你以为强逼就能让别人看上你么?妄想吧!叫你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!什么叫生死不渝!

(叶莲挥剑披落)

慕容涛:(低声自语)只有赌上了!

(慕容涛拔出匕首偷袭,匕首没入叶莲胸口)

(叶莲呼痛)

慕容涛:(得意)呵呵,还是个雏儿,就想跟我斗?

(慕容涛淫笑?,忽然终止,死去)

(伞落地声)

舒十七:(平静地悲痛着)阿莲….

(窗外雨声依旧)

(第十一幕:完).


旁白:开封有名的武教头慕容涛死了,被一柄银色的小刀钻破了太阳穴。开封府查了三年,最终还是放弃了。而在慕容涛死去的转天,开封再也没有了舒十七的踪迹。以老前辈苏无骄的情报之广,三年来也没有打听到半点消息。有人说,舒十七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,被仇家暗地里解决掉了。也有人说,他这些年太过锋芒毕露,现在钱赚够了,所以急流勇退。而苏无骄听到这些总是摇头不语。他看着那把在慕容涛遇刺处找到的紫竹伞,四十八股,依旧完好;总会想起多年前他的那个朋友或许也坐在山岭上喝酒,却再也流不出泪来。

紫竹伞上,那朵紫鹃花颜色依旧。

(第十二幕:星风阁)

(一派繁忙,太平盛世)

计明康:小二,添水。

(一人走近,计明康回头)

计明康:(茶杯落地)舒……舒大侠!

舒十七:(掸袍坐下,笑)计公子近来可好?

计明康:(紧张)好……好……

舒十七:往事又是三年,人生一如潮水。

计明康:小生(一怔,改口)在下去年依父命娶了绸缎庄的三小姐,已经有了孩儿,目前生活还如意。

舒十七:喔?已经有了麟儿?恭喜公子了。

计明康:大侠近来可好?

舒十七:托公子的福,一切平安,不知道那桩事情后来了解得如何?

计明康:当年在下预付给舒大侠一半的订金,而事成后,剩下的那一百五十两银子,大侠还尚未取去。

舒十七:计公子倒是一个正人君子。

计明康:唉。往事如烟,往事如烟,年轻的时候荒唐,现在都快忘记了。

舒十七:(扬声)忘记了?

计明康:(紧张,干笑)呵呵,年轻的时候荒唐,为了一点点女色不顾王法,想来真是滑稽。现在小生安分守法,再也不敢做为非作歹的勾当了。过去的一切,就让它过去吧!

舒十七:(摇头轻笑)过去?

(舒十七狞笑着掐着计明康的脖子把他推到了墙壁上,一股巨大的力量掐得他说不出话来)

舒十七:(冷笑)忘记?原来计公子的一腔痴情都忘记了……那个傻瓜!

(客人惊动,惶恐)

舒十七:(厉声)欠我的一百五十两还没有还呢,算十分利,每年还我一百五十两!

舒十七:(凑到计明康耳边)否则,我随时都能掐死你!

(舒十七放开了计明康,拂袖而去)

(街上,半饷)

苏无骄:十七,好久不见了。

舒十七:苏老?

苏无骄: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。

舒十七:这两年洗手不做黑道,去长白山贩了点药材赚钱,对您是缺了礼数。

苏无骄:唉,哪能老拉你和我老头子下棋?见到你也欣慰了。

舒十七:星风楼现在客人怎么少了?以前一直是坐满的。

苏无骄:唉,子孙不争气,把好好的家业弄得一团糟,早知道还不如召你作了女婿,把家产都给你打理,我也算老有所托了。都是当年愚昧啊。

舒十七: 苏老不必如此,当时当事,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,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,天下人都是如此。三十岁说二十岁的不是,四十岁说三十岁的不是,我当年和苏老下棋,大言不惭的说道上的规矩,那才是真的愚昧呢。

苏无骄:十七,你长大了,今后还在开封住么?时常来跟我聊天喝茶吧,我有点上好的碧螺春。

舒十七:我已经在西城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,以后常住了,还要常讨苏老的茶喝。

苏无骄:(笑)那就好,就好。

(一小女童跑过来)

叶蓉:(撒娇)舒叔叔,我要回家,我要回家。

苏无骄:你的?

舒十七:(哄着叶莲,笑)我的。

(一声惊雷,雨落)

舒十七:下雨了呢,可惜没带伞。

苏无骄:这里有把老伞,我还常用,挺不错的,就是上面给画了朵紫鹃花,有点女人气,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留下的了。

(伙计递过伞,舒十七淡然接过,打开伞)

舒十七:是么?多谢,有空下一局。

苏无骄:不过一百两银子一局可是赌不起了。

(舒十七一笑离开,一直哄着叶莲,雨中的脚步声)

蓉蓉:舒叔叔,我们回家吃粽子吧。

舒十七:好啊,回家吃粽子去,蓉蓉喜欢吃红枣的么?

蓉蓉:不干,我要吃豆沙的。

舒十七:好好好,豆沙的,让赵奶奶帮你做……

舒十七:(停下脚步)蓉蓉,舒叔叔这个名字太拗口了,以后你叫我爸爸好不好?

蓉蓉:唔…..

(昆曲:梳香楼上的姑娘还在唱:“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……” )

(第十二幕:完)

(第二期:完)

(全剧终)




Ⅶの齐格降临之众望吾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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